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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-8 19:08:0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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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只可爱的小鸡是小六子那天最大的收获。
父亲用玉米秆和小树枝帮他做了个简易的笼子,底面放点干草,就成了那只红嘴小家伙的家。小六子白天把笼子挂在窗檐下的木橛上,晚上收回屋里。以后,每天不管是挑猪菜还是放牛,他都要捉些蚂蚱喂他的“小鸡”。
那天晚饭后,天气异常闷热。许多大人们拿着蒲扇到场上听瞎子全喜说书。小六子和寒春、谷雨、青菜几个孩子光了腚,在场边的鱼塘里嬉戏。池塘的水散发着温热,蚊子们贴着水面在耳朵旁边撞来撞去。四周黑乎乎的,听不到一声虫吟,只能听见全喜说唱的当当咚咚声。过不多久,猛见西南方地平线上闪过一道亮光,紧接着又一道亮光闪起,黑暗中,轰轰的闷雷声自亮光处滚了过来。青菜抬头大喊一声:“打雷啦!”于是,几个光屁股立刻跃上了岸。春寒家最近,慌乱之中,一口气往家奔去,竟忘记了裤头。小六子不敢狂奔,因为夏季没鞋穿,土路上脚印蹄印又多又深,他的脚趾曾多次被踢得鲜血直流。隆隆的雷声愈来愈响,一阵风猛吹过来,反而让他感到凉爽无比。他不紧不慢地走着,身后传来呼呼的响声,刚进家门,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。
这一夜,小六子就在哗哗的雨声中沉沉入睡。
一觉醒来,天已大亮,门外滴滴答答,雨小了许多,水不停从房檐淌下来。小六子的脚刚着地,突然大叫起来,昨晚忘记把鸡笼收回来了!他撒腿跑进雨地,直奔窗檐下,那里竟空空如也。他转身跑到锅屋,妈妈正在烧山芋稀饭,只见鸡笼歪在墙根,里面只有几根粘着鸟粪的干草。
“妈妈,我的小鸡呢?”
“死的啦,昨夜死的。”妈妈一手往锅底添豆秸,一手将锅里的山芋搅来搅去。
“怎么死的?”小六子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小猫吃的,昨晚下雨,笼子我顺手挂锅屋里的。”
“哪叫你挂锅屋里的?”小六子哭出了声。
他的目光透过眼泪的缝隙搜寻过去,自家的黑猫正在小桌子上装模作样地舔着爪子,他抄起凑火棍狠狠砸了过去。黑猫正在洗脸,猛见棍子飞来,吓得“喵”一声蹿出门外,消失在雨中了。
这天一上午,小六子都缠着妈妈要到溧河草滩上再捉一只红嘴小鸡。妈妈起先不同意,后来实在被缠急了,就把脸一摔,说:“好了!明天你要能早起来,就跟你四爷去。”
下午,雨渐渐停了。傍晚时分,锅盖大的夕阳染红了西天,头顶的云呈现出各种色彩。白羊,灰马,金兔在天空自由自在地捉迷藏。小六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空,试图找到红嘴小鸡,可连影子也看不见。
吃过早饭,妈妈在一个小布包里装了一大块小麦包皮饼,又塞了一团霉干菜。小六子戴上大草帽,斜挎着布包,跑到四叔和牛群跟前,又一次开始了他的牧牛之旅。
被雨水洗刷之后的溧河湾此时显得格外明丽。苇叶、草叶上到处青翠欲滴,苇莺,杜鹃,野鹁鸪们大声叫唤,那个不知谁挖掘的饮水坑里竟然冒出一只长长的牛屄蚂蝗。四叔今天带了一只杞柳编的鱼篓,这篓口小肚子大,篓口有一漏斗形的网袋伸进肚子里。四叔将一条干干的麻袋搭在一头大肚子牸牛背上,叫小六子坐上去。拍拍他的屁股说:“六子啊,你不要乱跑,看着牛,四爷去掏螃蟹来烧吃。回头再给你找只小鹰来喂啊!要是觉得热,你就上凉棚里去。”望着四叔远去的背影,小六子既兴奋又紧张,毕竟头一次独自照看这一大群牛。
坐在牛背上,小六子抬起头看着大大小小的牛儿开始数起来。近处有六条牛,最近的是一条毛色青亮浑身干净的小母牛。它可能是自己坐下这只牛的女儿,吃草的动作很快,长得不胖不瘦,在牛群中间显得年轻漂亮。旁边还有一对母子,妈妈的角向外展开,体型稍细。在它身边蹭来蹭去的就是上次嗅大牯牛屁股的小牛,正歪着头蹭一棵小柳树,好像对吃草不感兴趣。左边还有两只毛发稍长的母牛,似乎在挑挑拣拣边走边吃。它俩几步就走到上天小六子骑的那条大牯牛身边,大牯牛伸鼻子闻闻其中一个母牛的屁股,扭头撅起嘴唇向这边走来。稍远处是三只毛色稍浅牛儿,将脑袋挤在一块。它们和苇丛之间是四条黄牛,都在伸嘴啃芦苇嫩叶。远处是大别字和另外四条牛,它们在安安静静地享受着溧河湾的美餐。
在这群牛中间,有一个家伙哼着歌儿心不在焉地乱蹿,那是拉大车的六牙。现在的它比半月前精神多了,两只围成半圆的犄角似乎又粗了一点,仰起脖子的时候,耳朵下一道白毛有如项圈围在脖子上,显得特别帅气。
六牙闻闻这个,嗅嗅那个。刚走近大牯牛身边,大牯牛就将头高高翘起,迎了上来。六牙咧咧身子,向旁边闪了闪,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离小六子不远的那头漂亮的小母牛身边。小母牛看到六牙来了,抬眼望着,停止了吃草。六牙轻轻叫唤着,肉红色的牛鞭从肚底伸出来。它把鼻子伸过去,转到小母牛的身后,伸长牛鞭,抬起前腿骑了上去。可能是小牯牛没经验,尝试几次,都没有成功,只好无可奈何地滑了下来。正当它抬起腿想再继续尝试的时候,大牯牛早已按捺不住满腔怒气,从侧面猛冲了过来,一头将他撞倒在地。
六牙在草地翻了个身,两眼立刻红了起来。见大牯牛高高仰起黑乎乎的脑袋朝自己一步步逼近,它不甘示弱,也竖起脖子迎了上去。两个家伙渐渐靠近,牛鼻子朝天发出呼呼的喘气声,肚底的牛鞭不知缩到哪里,包皮直直垂下,足有小六子的手臂那么粗。这鞭皮底部外翻露出通红的颜色,几乎擦着了地,与上抬的脑袋一上一下,相映成趣。
小六子紧张地注视着这奇特的场面。只见一对牛嘴在即将接触的一刹那,突然迅速向下,“咣”的一声,四只牛角瞬间缠在一起。两头牛以这四只牛角为圆心,转着圈子,画起圆来。
六牙四腿撑开,尾巴贴紧身体,一对半圆形的犄角把大牯牛的盘角使劲照着草地压下去。才转两个圈,它已吃不住劲了。大牯牛粗壮结实的脖子像一堵土墙将它死死抵住,一对盘角角尖恰好顶住它的眼眶,让它非常难受。在转第三个圈的时候,六牙虚摆一角,扭头跳出圈来。虽然暂时摆脱了困境,但还是付出了代价,它的左眼角被撕开一道血口,鲜血瞬间顺着脸上的短毛淋了下来。
大牯牛见六牙受伤败阵,怒气不解,红着眼睛追过去。六牙顾不得眼伤,撒开四蹄沿着芦苇地边向北方没命奔逃。追了一段,大牯牛止步观望。六牙也停了下来,远远的向这边张望,既不愿走开,又不敢回来。
大牯牛瞅了六牙一会,就扭头走了回来。它径直走到小母牛身边,嗅嗅她的体味,便迈开前腿架在她的腰上。肉红的牛鞭顺着小母牛尾巴下面插了进去。
阳光越来越热辣,小六子滑下牛背,溜进凉棚,将麻袋铺在地上,枕着大草帽睡着了。睡梦中,听见了红嘴小鸡躲在石榴树下使劲地朝他叫。
睁开眼,一只灰色小鸟正缩着脑袋蹲在他的草帽边。四叔不知哪里弄来一只瓦罐,灰色的瓦罐里面煮着几只通红的螃蟹,正冒着热气。四叔把螃蟹一一拎出,高兴地说:“拣大的吃,小的没烧,带回去喂猪。”
全部评论2
古城泗洲 发表于 2013-1-8 19:14:45 | 显示全部楼层
这说的哪里啊 是小说吧
零食工坊 发表于 2013-1-8 19:32:11 | 显示全部楼层
不是小说,是我童年的经历,看那时泗洪的湖区景色多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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